幼年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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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年（五）
至此開始, 池雲素就開始把自己大多數精力都投入到這一本書之中。
在黑港裏，沒有能教給池雲素這方面知識的內容，一切都得要自己去研究。
但池雲素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可以的。
她過去從事的是研究工作。
什麽是研究工作？把未知變成已知, 就是她的工作。
更何況她當初在大山深處, 很多時候也都是要自己努力抱著書本啃。
只不過是一切都從頭再來而已。
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左右也不過就四五歲而已，還帶著自己以前的記憶和知識，怎麽說也比自己真實的小時候, 強上太多了。
池雲素心態很好, 把這本《制卡基礎》先粗讀了一遍, 然後又精讀了一遍, 再思考著讀一邊, 最後才真的開始想著怎麽把自己的理解化為實際, 去驗證猜想。
手裏的資源不多，不過她提出來自己需要什麽, 松鼠他們都是會努力的給池雲素去找出來差不多的。
沒辦法啊，誰讓池雲素在他們眼中, 頗有一種除了打架之外，什麽都會的架勢。
自從池雲素來了大棚之後, 大家生活都變好了許多。
爛兮兮的地面平整了，難聞的空氣也清新了，潮濕的空氣也都變得幹燥起來, 甚至人人都有了畫冊裏的小被子。
醜了吧唧的，填充物也不夠柔.軟, 但依舊很舒服。
衛生設施，娛樂設施, 生活設施，池雲素都一點點帶著他們給弄出來了。
過去孩子們沒事的時候, 就會回來大棚裏，聚集起來，主要原因是人多比較安全，相互之間可以有保障。
而現在，大家回大棚裏很積極，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棚現在真的很舒適。
……只要池雲素不盯上他們，讓他們一起學習就好。
池雲素學會認字之後，就很想把這份技能教給其他人。
畢竟不管要做什麽，知識都是很重要的。
掃盲不管怎麽樣，都是很重要的工作。
但學習對於這些黑港的孩子們，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一開始他們知道池雲素要教他們識字的時候，孩子們還以為池雲素在和他們玩來著，還蠻配合的，然後一看池雲素這架勢完全是認真的，一個個立即跑的飛快。
他們才不要識字呢！
一看學會之後，池雲素肯定會丟一堆事情給他們做。
他們又不傻！！
最終，被池雲素強行壓著，真的認識了一些字的，只有兩個。
一個是松鼠。
他作為大棚裏，負責垃圾場那邊的人，認識字了，才能帶更多好東西回來。
這對池雲素很重要，對孩子們的組織也很重要。
畢竟誰也不希望識字的池雲素，為了什麽東西，松鼠認不出來，只能老實在外面跑。
而另一個則是叫螃蟹。
就是當初池雲素生病的時候，在她床邊拿藥，說只有這個，吃了試一試的。
在池雲素識字之後，她從螃蟹那邊拿到了那盒藥的包裝。
過期不過期什麽的，池雲素自己也說不好。
畢竟池雲素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星歷第幾年，但是那藥……一看名字就是治療消化不良的。
當然，池雲素強壓著螃蟹認字，並不是出於被強行餵了錯誤藥的緣故，而是在池雲素的一番教授之下，最終確認了，目前整個大棚孩子裏，除了自己之外，螃蟹是另外一個有精神力的。
這比例看起來是有點少，但八歲以下的孩童還在精神力萌芽階段，即便是有精神力，但自己感應不到自己的精神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這兩位被強行壓著，識字那是一個叫苦不疊，看得其他人膽戰心驚。
最終，大棚裏上上下下都一致做出了決定，不能讓池雲素有空來教授他們。
池雲素平時那抱著《制卡基礎》研究的狀態實在是太棒了，讓池雲素繼續這麽研究下去吧。
這個想法涉及的不僅是其他人，身子還包括了他們大棚裏的老大棕熊。
沒辦法，池雲素當初想教授識字的人裏，其實還包括了她。
作為大家的老大，你怎麽可以不識字呢！則是池雲素的理由。
最終棕熊以自己是老大，強行壓著池雲素打消這個念頭，即便是這樣，棕熊也依舊覺得池雲素時不時看向他的目光，有些不懷好意。
或者說，有些太懷好意了。
但是他們真的不想要這個好意。
每天花大幾個小時，就為了認幾個字，還不如多鍛煉身體，到黑港外面走走，熟悉熟悉變化的環境，看看其他黑港成年人的戰鬥方式，練練工具的使用等等事情，來增進自身能力呢。
認識幾個字有什麽用？
這是大棚裏眾人的一致想法。
於是有著大家的‘支持’，池雲素在啃了一遍又一遍《制卡基礎》後，終於摸出來了一瓶在池雲素意識裏，應該可以用的墨水。
在《制卡基礎》裏提過一句，墨水的共性，就是可以讓精神力附著在上面，和一般物品只能讓精神力對其感知，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。
池雲素研究出來的墨水，就是這樣的東西。
有了墨水後，下一步自然就是要制卡了。
卡牌裏頭，最簡單的，就是燈卡了。
也是《制卡基礎》裏介紹過回路的卡牌。
她已經把燈卡的制作介紹，深深印刻在腦子裏，連標點符號在她腦子裏都是清晰的。
做到這一步的時候，池雲素已經穿越來這個世界快要兩年了。
制卡所需要的筆她已經修出來一根能用的，而牌底，也在其他人的幫助之下，找到了一些能用的空白牌底。
有了墨水後，她所需要的，就只是繪制了。
專註。
在黑港的這兩年裏，池雲素試圖強壓著其他孩子們學字，其他孩子們當然也會強壓著池雲素鍛煉身體。
前者雖然有些徒勞無功，但後者還是出了成效的。
比如池雲素對自己肢體的控制力表現的還挺不錯的。
落筆。
一條筆直的回路出現在了池雲素筆下。
這觸感，和池雲素平日裏給其他人設計工具，繪制設計圖的觸感完全不一樣。
成了！
池雲素心頭一喜，下一瞬她就感覺到自己手裏好像有一股氣勁洩了。
沒等池雲素反應過來，一條汙漆漆的直線，仿佛印刻一般，留在了那張牌底上，清晰地告訴了池雲素，她繪制失敗這件事。
池雲素：“……”
她倒也不是沒想過，自己這第一次繪制卡牌會引來失敗。
做研究，哪個不是面對一次又一次失敗，然後才找到正確的，合適自己的道路？
在面對失敗上，池雲素心態還是很好的。
但……
池雲素伸手試圖想把這張牌底上的直線擦掉。
可完全做不到。
那一條烏黑的直線，就是這樣死死地印刻在上頭，沒有半點改變。
這張牌底，報廢了。
池雲素目光呆滯了下。
這是《制卡基礎》裏面從來都沒有說過的事情。
她是有在垃圾場裏面，看到很多廢棄的卡牌，如同她手裏現在這一張一樣。
但那是廢棄的垃圾，當然出現廢棄的卡牌是很正常的事情，可她手裏的牌底，是完全沒有準備廢棄的啊。
不是……為什麽卡牌能這麽好壞啊？
對池雲素來說，筆是可以重覆使用的，墨水在垃圾場裏找一找材料，也都是可以自己繼續做的，但是空白的牌底，池雲素是真的沒有辦法搞出來。
這東西的成分是什麽，要怎麽制作，《制卡基礎》裏可一點沒說。
《制卡基礎》裏說的，那真的完全就是繪制卡牌的基礎。
其實就墨水的介紹都沒有多少，只是提了下什麽什麽成分的墨水，會對某類卡牌有加成作用。
空白的牌底，對池雲素來說，完全是用一張就少一張的東西。
——這玩意並不是廢品，不僅池雲素想要，其他黑港人也都會想要，拿去給地區老大那邊，也是可以換點口糧的。
池雲素手裏的，本身就沒有幾張，她可珍惜了。
看著自己這一筆下去，直接壞了，池雲素簡直心痛地無以覆加。
腦子裏已經快速計算出來，這一張空白牌底，可以換的N種資源。
看了看自己手裏剩下的空白牌底，池雲素猶豫了下，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在這些牌底上練習。
家底薄，真的舍不得啊！
既然如此，是時候再次拿出他們家祖傳技藝了！
當初她讀書的時候，學字寫字，可是做過在地板上，用木棍來畫的。
家鄉裏的孩子們條件好了，沒有再做過這種事情，但在練習什麽毛筆字的時候，也依舊是找一張沒用的廢舊報紙，在上面狂寫一堆。
廢物利用什麽的，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嘛。
而且從學習的角度上來說，直接看看這些廢棄卡牌的回路，去學著繪制什麽的，不也挺好的？
《制卡基礎》上完全沒有寫過這種事情是不可以的。
畢竟這本制卡界啟蒙書的編織者，也沒有想到拿到它的人之中，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這個時候池雲素也沒有想過修卡的事情，她就是想像練字一樣，直接在廢棄卡牌上，按照正常繪制卡牌的辦法描一遍。
於是，很成功的……
當天池雲素直接頭疼欲裂，倒在地上萎靡不振。
這可把大棚裏的其他人給嚇壞了，趕忙問池雲素這是什麽情況。
池雲素可是他們組織裏的維修室、工程師、醫師、鑒別師、財務師……除了打架之外的，各種師啊！
他們整個大棚裏頭，唯一的，稀有的技術型人才。
兩年前的他們，誰能想象得到，自己還可以過得上現在這樣的日子？
就是老大棕熊出事了，池雲素都不可以出事！！
但發生了什麽事情，池雲素自己都不知道。
她在自己筆落在那廢棄卡牌之上的時候，就感覺到了一些刺痛。
但是……
她也感受到了和落在空白牌底的時候，一樣的筆觸。
池雲素立即確認，這些廢棄的卡牌，也是可以廢物利用的。
就是……越繪制腦袋就越疼。
池雲素能感受到，那廢棄的卡牌裏頭，有什麽東西在反噬著她的精神力。
但也不是不能堅持。
於是池雲素就堅持地繪制完了四個回路，自己精神力都耗空，繪制不下去才收起了手。
如此這般，當然讓她頭疼得死去活來。
池雲素也不好和這些人說，自己是因為摳門，才變成這樣的。
略微緩解了下後，池雲素只說發生了一點意外，沒有什麽大事，過一會就好了。
她的話語在孩子們的心中，還是很值得信賴的，而且看著池雲素也不像是有外傷的樣子，於是眾人也沒有懷疑什麽，只讓池雲素小心一些。
而池雲素自己也小心了。
小心點的結果就是……
在她發現自己頭疼了一兩天後，真的沒啥事後，就再一次拿起了筆，在廢棄卡牌上繪制起來。
這回，池雲素在自己忍耐疼痛到極限之前，就小心地停止了繪制。
看著自己繪制的三個回路，在停止了繪制之後，墨水快速散開，沒有在這張牌底上留下任何痕跡後，池雲素若有所思。
她拿出了自己第一張繪制失敗的卡牌，然後再對比了下廢棄卡牌。
兩者迥異的差別，以及都能繪制的筆觸……
這代表著什麽呢？
池雲素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。
科研精神湧動的池雲素，忍不住開始研究了起來，腦袋疼什麽的，也成了家常便飯。
反正……過幾天就能好。
不礙事不礙事。
平日裏池雲素處理處理大棚裏的一些事物，其他時候就努力鉆研起來這方面的事情，不知不覺之間，又這麽過去了一年。
她得到了一個消息。
他們棕熊老大，要離家出走了！！
池雲素虎軀一震。
看著池雲素這震驚的樣子，棕熊嘴角抽了抽：“什麽叫離家出走，你在瞎說什麽！是我已經可以獨立出去，沒必要再留在大棚裏了。”
這也是各個區域孩子組織的規矩。
裏頭的孩子長大之後，就會自覺離開這個組織。
是糧食供給問題，也是在黑港裏，長大也代表著更多的紛爭。
各個區域的老大可以容忍自己地盤裏，有一群小孩子組織在一起生活，但絕對不會希望，這些孩子們長大成人後，還是在一起生活。
這多少會讓各個區域老大，覺得自己位置有些不保。
但，這個時候的池雲素，在這方面的考慮也沒有這麽深，也沒有理解這個黑港潛規則裏，之所以被默認的深沈含義。
她是知道這個規矩的，其他孩子們的解釋也只說了食物消耗的緣故。
可這對池雲素來說，完全不是理由。
“為什麽要獨立？獨立也不就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嗎？”說著，池雲素掏出來了一個本子，對著棕熊一陣展示，“我們現在儲備的吃的用的，完全足夠大家生活，就是再加十幾二十個人，都沒有什麽問題。”
聽著池雲素的話，棕熊下意識看向了池雲素手裏的賬本，然後很‘愉快’的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。
但池雲素說的這個事情，還真的不是棕熊決定離開的理由。
棕熊撓了撓後腦勺：“這事我知道，就算不看這些，我也知道那邊有那麽大一個倉庫呢。”
有池雲素在，大棚現在各個功能區劃分明顯，倉庫區本身也是人員活動較多的地方，裏面有多少東西，大家其實都心裏有點數，更不用說身為老大的棕熊了。
棕熊過去做組織老大的時候，脾氣多暴躁啊，當初池雲素剛來的時候，還瞧見棕熊打人呢。
他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，要負擔起來整個組織三十個大大小小生存的壓力，還要面對外部那兇惡的環境，脾氣能好才是奇怪的事情。
現在工具充裕後，不管是對外戰鬥，還是收集物資的效率提高，生活富足之後，棕熊自然脾氣好了下來。
壓力小了嘛。
“我要走不是因為這個。”說著棕熊對著池雲素比劃了下旁邊的人的活動情況，語氣沈重，“是現在大棚裏的人太多了。”
這是很自然的狀況。
物資條件好了後，在外活動的孩子們身子壯實，精神狀態也比過往好很多，這些都會被敏銳的黑港人看在手裏。
過去他們對孩子們沒有什麽興趣，那是一方面他們之中有些人就是這類組織裏出來的，有一定感情因素。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自己是從裏面出來的，都知道孩子們那裏也沒什麽油水。
半大小子吃垮老子，在哪裏都一樣，而不是他們真的特別有道德。
西二區這邊的黑港人就有些開始打起了主意。
既然其他人有惡意，那麽很自然的，很清楚黑港生存規則的棕熊，就會帶著行動組的人開始對抗。
對抗的話，自然是自己的人越多越好。
在黑港，誰都會有武力值不足恐懼癥。
於是前方作戰，後方……松鼠開始向著其他區域的孩子組織挖人了。
嘿，要不要過來合並一下啊，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？
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被松鼠幾個搞後方工作的挖來的，其他區域的孩子還真的不是少數。
再加上因為環境好，工具好，孩子們生病受傷等等的折損，也比過去的低，以及西二區這邊本身也經常會有，因為父母去世，變成一個人的孩子，還有池雲素這種從天而降系列孩子，出現在區域之中。
一來二去……原來還挺大聽寬裕的大棚裏頭，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空餘的地方了。
如果不是池雲素對大棚裏面做了各種規劃設計，什麽生活區高低床啥的，人員容量那肯定很早之前就超標了。
在棕熊看來，既然人滿了，那麽很自然的，他就應該騰位置了。
要走的人也不只是棕熊。
池雲素穿越過來已經三年多了，這個時間裏，到達常規高齡兒童的也並不是沒有，只不過物資充足的情況下，棕熊也沒有讓他們趕緊走。
——都在打架呢！走什麽走！給我回來！
現在打來打去三年多，整體情況也都平穩了。
大棚裏位置不夠，那麽他們這些老人，當然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。
三年時間裏，累積下來了有八個人了，一起出去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，所以棕熊也不覺得自己這個選擇有什麽不好的。
池雲素看著，也不過是十五歲的棕熊，在那邊一口一個自己年紀很大了，已經是老人了什麽的話，嘴角抽抽，低頭開始翻了翻自己手裏記賬的本子。
看著池雲素的表情，棕熊滿臉悻悻然，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走不了了。
他是這個組織的老大，但是不知道怎麽著，面對池雲素就是有些慫。
池雲素看了看自己手裏，關於大棚裏生活人數的記錄，算著人數增長情況，發現棕熊和她說的確實有道理。
這三年時間裏，大棚裏孩子的數量，已經從32人快速變成了112人。
池雲素看了看自己繪制的現在大棚的結構設計圖，確實是要到容量了。
於是池雲素直接一拍手，幹脆利落地說道：“那就擴容吧，老大，你去把旁邊的人打了，我們在隔壁建個新住處。”
池雲素早已經確認了，黑港裏頭就不存在什麽無辜者，對棕熊提出這個要求，沒有半點猶豫。
棕熊：“……啊？”
池雲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棕熊：“你就是帶著人離開，六個人而已，能有什麽意義？按照現在這個增長，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能漲六個，半年後大棚就徹底滿員了。”
“一點問題都沒有解決！”
“我說讓你和我學字讀書了，棕熊老大你老是不聽我的！你但凡用腦子想想，而不是成天就是打架，也就應該知道這事情不是這樣算的……”池雲素開始對著棕熊一陣輸出，聽得棕熊一陣訕訕。
他看著池雲素脾氣暴躁的樣子，頓時想起自己以前。
當初大棚裏三十多個人，是池雲素一個人管，現在大棚裏一百多號人，還是池雲素一個人管。
池雲素無數次想拽著人學習，結果除了松鼠和螃蟹之外，別無所獲。
現在松鼠直接就是物資收入的管理者了，手裏帶著十來個小弟，而螃蟹也是作為了池雲素副手，主要是做工具維修制造這方面的事宜。
也是螃蟹她比較感興趣的方向。
而其他的……除了外出打架，啊不是，是作戰，是由他這個老大負責的之外，好像全都是池雲素在做。
所以池雲素現在脾氣暴躁，好像也情有可原。
——雖然實際上是長期頭疼帶來的身體不適，造成的。
棕熊推己及人，對池雲素也有些心疼，立即打包票應了下來：“沒問題，旁邊的那些人我馬上趕他們走。”說完，又對著池雲素小心翼翼地問道，“說來這兩年來大棚裏的，也有幾個好苗子，妹妹，你有沒有興趣帶幾個人啊？”
這個建議，確實說到了池雲素心坎裏。
頓時池雲素就一個挑眉：“誰啊？”
“澱粉、葡萄、蘆葦……他們幾個人都不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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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此開始, 池雲素就開始把自己大多數精力都投入到這一本書之中。
在黑港裏，沒有能教給池雲素這方面知識的內容，一切都得要自己去研究。
但池雲素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可以的。
她過去從事的是研究工作。
什麽是研究工作？把未知變成已知, 就是她的工作。
更何況她當初在大山深處, 很多時候也都是要自己努力抱著書本啃。
只不過是一切都從頭再來而已。
自己現在這個身體左右也不過就四五歲而已，還帶著自己以前的記憶和知識，怎麽說也比自己真實的小時候, 強上太多了。
池雲素心態很好, 把這本《制卡基礎》先粗讀了一遍, 然後又精讀了一遍, 再思考著讀一邊, 最後才真的開始想著怎麽把自己的理解化為實際, 去驗證猜想。
手裏的資源不多，不過她提出來自己需要什麽, 松鼠他們都是會努力的給池雲素去找出來差不多的。
沒辦法啊，誰讓池雲素在他們眼中, 頗有一種除了打架之外，什麽都會的架勢。
自從池雲素來了大棚之後, 大家生活都變好了許多。
爛兮兮的地面平整了，難聞的空氣也清新了，潮濕的空氣也都變得幹燥起來, 甚至人人都有了畫冊裏的小被子。
醜了吧唧的，填充物也不夠柔.軟, 但依舊很舒服。
衛生設施，娛樂設施, 生活設施，池雲素都一點點帶著他們給弄出來了。
過去孩子們沒事的時候, 就會回來大棚裏，聚集起來，主要原因是人多比較安全，相互之間可以有保障。
而現在，大家回大棚裏很積極，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大棚現在真的很舒適。
……只要池雲素不盯上他們，讓他們一起學習就好。
池雲素學會認字之後，就很想把這份技能教給其他人。
畢竟不管要做什麽，知識都是很重要的。
掃盲不管怎麽樣，都是很重要的工作。
但學習對於這些黑港的孩子們，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。
一開始他們知道池雲素要教他們識字的時候，孩子們還以為池雲素在和他們玩來著，還蠻配合的，然後一看池雲素這架勢完全是認真的，一個個立即跑的飛快。
他們才不要識字呢！
一看學會之後，池雲素肯定會丟一堆事情給他們做。
他們又不傻！！
最終，被池雲素強行壓著，真的認識了一些字的，只有兩個。
一個是松鼠。
他作為大棚裏，負責垃圾場那邊的人，認識字了，才能帶更多好東西回來。
這對池雲素很重要，對孩子們的組織也很重要。
畢竟誰也不希望識字的池雲素，為了什麽東西，松鼠認不出來，只能老實在外面跑。
而另一個則是叫螃蟹。
就是當初池雲素生病的時候，在她床邊拿藥，說只有這個，吃了試一試的。
在池雲素識字之後，她從螃蟹那邊拿到了那盒藥的包裝。
過期不過期什麽的，池雲素自己也說不好。
畢竟池雲素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星歷第幾年，但是那藥……一看名字就是治療消化不良的。
當然，池雲素強壓著螃蟹認字，並不是出於被強行餵了錯誤藥的緣故，而是在池雲素的一番教授之下，最終確認了，目前整個大棚孩子裏，除了自己之外，螃蟹是另外一個有精神力的。
這比例看起來是有點少，但八歲以下的孩童還在精神力萌芽階段，即便是有精神力，但自己感應不到自己的精神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這兩位被強行壓著，識字那是一個叫苦不疊，看得其他人膽戰心驚。
最終，大棚裏上上下下都一致做出了決定，不能讓池雲素有空來教授他們。
池雲素平時那抱著《制卡基礎》研究的狀態實在是太棒了，讓池雲素繼續這麽研究下去吧。
這個想法涉及的不僅是其他人，身子還包括了他們大棚裏的老大棕熊。
沒辦法，池雲素當初想教授識字的人裏，其實還包括了她。
作為大家的老大，你怎麽可以不識字呢！則是池雲素的理由。
最終棕熊以自己是老大，強行壓著池雲素打消這個念頭，即便是這樣，棕熊也依舊覺得池雲素時不時看向他的目光，有些不懷好意。
或者說，有些太懷好意了。
但是他們真的不想要這個好意。
每天花大幾個小時，就為了認幾個字，還不如多鍛煉身體，到黑港外面走走，熟悉熟悉變化的環境，看看其他黑港成年人的戰鬥方式，練練工具的使用等等事情，來增進自身能力呢。
認識幾個字有什麽用？
這是大棚裏眾人的一致想法。
於是有著大家的‘支持’，池雲素在啃了一遍又一遍《制卡基礎》後，終於摸出來了一瓶在池雲素意識裏，應該可以用的墨水。
在《制卡基礎》裏提過一句，墨水的共性，就是可以讓精神力附著在上面，和一般物品只能讓精神力對其感知，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。
池雲素研究出來的墨水，就是這樣的東西。
有了墨水後，下一步自然就是要制卡了。
卡牌裏頭，最簡單的，就是燈卡了。
也是《制卡基礎》裏介紹過回路的卡牌。
她已經把燈卡的制作介紹，深深印刻在腦子裏，連標點符號在她腦子裏都是清晰的。
做到這一步的時候，池雲素已經穿越來這個世界快要兩年了。
制卡所需要的筆她已經修出來一根能用的，而牌底，也在其他人的幫助之下，找到了一些能用的空白牌底。
有了墨水後，她所需要的，就只是繪制了。
專註。
在黑港的這兩年裏，池雲素試圖強壓著其他孩子們學字，其他孩子們當然也會強壓著池雲素鍛煉身體。
前者雖然有些徒勞無功，但後者還是出了成效的。
比如池雲素對自己肢體的控制力表現的還挺不錯的。
落筆。
一條筆直的回路出現在了池雲素筆下。
這觸感，和池雲素平日裏給其他人設計工具，繪制設計圖的觸感完全不一樣。
成了！
池雲素心頭一喜，下一瞬她就感覺到自己手裏好像有一股氣勁洩了。
沒等池雲素反應過來，一條汙漆漆的直線，仿佛印刻一般，留在了那張牌底上，清晰地告訴了池雲素，她繪制失敗這件事。
池雲素：“……”
她倒也不是沒想過，自己這第一次繪制卡牌會引來失敗。
做研究，哪個不是面對一次又一次失敗，然後才找到正確的，合適自己的道路？
在面對失敗上，池雲素心態還是很好的。
但……
池雲素伸手試圖想把這張牌底上的直線擦掉。
可完全做不到。
那一條烏黑的直線，就是這樣死死地印刻在上頭，沒有半點改變。
這張牌底，報廢了。
池雲素目光呆滯了下。
這是《制卡基礎》裏面從來都沒有說過的事情。
她是有在垃圾場裏面，看到很多廢棄的卡牌，如同她手裏現在這一張一樣。
但那是廢棄的垃圾，當然出現廢棄的卡牌是很正常的事情，可她手裏的牌底，是完全沒有準備廢棄的啊。
不是……為什麽卡牌能這麽好壞啊？
對池雲素來說，筆是可以重覆使用的，墨水在垃圾場裏找一找材料，也都是可以自己繼續做的，但是空白的牌底，池雲素是真的沒有辦法搞出來。
這東西的成分是什麽，要怎麽制作，《制卡基礎》裏可一點沒說。
《制卡基礎》裏說的，那真的完全就是繪制卡牌的基礎。
其實就墨水的介紹都沒有多少，只是提了下什麽什麽成分的墨水，會對某類卡牌有加成作用。
空白的牌底，對池雲素來說，完全是用一張就少一張的東西。
——這玩意並不是廢品，不僅池雲素想要，其他黑港人也都會想要，拿去給地區老大那邊，也是可以換點口糧的。
池雲素手裏的，本身就沒有幾張，她可珍惜了。
看著自己這一筆下去，直接壞了，池雲素簡直心痛地無以覆加。
腦子裏已經快速計算出來，這一張空白牌底，可以換的N種資源。
看了看自己手裏剩下的空白牌底，池雲素猶豫了下，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繼續在這些牌底上練習。
家底薄，真的舍不得啊！
既然如此，是時候再次拿出他們家祖傳技藝了！
當初她讀書的時候，學字寫字，可是做過在地板上，用木棍來畫的。
家鄉裏的孩子們條件好了，沒有再做過這種事情，但在練習什麽毛筆字的時候，也依舊是找一張沒用的廢舊報紙，在上面狂寫一堆。
廢物利用什麽的，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嘛。
而且從學習的角度上來說，直接看看這些廢棄卡牌的回路，去學著繪制什麽的，不也挺好的？
《制卡基礎》上完全沒有寫過這種事情是不可以的。
畢竟這本制卡界啟蒙書的編織者，也沒有想到拿到它的人之中，會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。
這個時候池雲素也沒有想過修卡的事情，她就是想像練字一樣，直接在廢棄卡牌上，按照正常繪制卡牌的辦法描一遍。
於是，很成功的……
當天池雲素直接頭疼欲裂，倒在地上萎靡不振。
這可把大棚裏的其他人給嚇壞了，趕忙問池雲素這是什麽情況。
池雲素可是他們組織裏的維修室、工程師、醫師、鑒別師、財務師……除了打架之外的，各種師啊！
他們整個大棚裏頭，唯一的，稀有的技術型人才。
兩年前的他們，誰能想象得到，自己還可以過得上現在這樣的日子？
就是老大棕熊出事了，池雲素都不可以出事！！
但發生了什麽事情，池雲素自己都不知道。
她在自己筆落在那廢棄卡牌之上的時候，就感覺到了一些刺痛。
但是……
她也感受到了和落在空白牌底的時候，一樣的筆觸。
池雲素立即確認，這些廢棄的卡牌，也是可以廢物利用的。
就是……越繪制腦袋就越疼。
池雲素能感受到，那廢棄的卡牌裏頭，有什麽東西在反噬著她的精神力。
但也不是不能堅持。
於是池雲素就堅持地繪制完了四個回路，自己精神力都耗空，繪制不下去才收起了手。
如此這般，當然讓她頭疼得死去活來。
池雲素也不好和這些人說，自己是因為摳門，才變成這樣的。
略微緩解了下後，池雲素只說發生了一點意外，沒有什麽大事，過一會就好了。
她的話語在孩子們的心中，還是很值得信賴的，而且看著池雲素也不像是有外傷的樣子，於是眾人也沒有懷疑什麽，只讓池雲素小心一些。
而池雲素自己也小心了。
小心點的結果就是……
在她發現自己頭疼了一兩天後，真的沒啥事後，就再一次拿起了筆，在廢棄卡牌上繪制起來。
這回，池雲素在自己忍耐疼痛到極限之前，就小心地停止了繪制。
看著自己繪制的三個回路，在停止了繪制之後，墨水快速散開，沒有在這張牌底上留下任何痕跡後，池雲素若有所思。
她拿出了自己第一張繪制失敗的卡牌，然後再對比了下廢棄卡牌。
兩者迥異的差別，以及都能繪制的筆觸……
這代表著什麽呢？
池雲素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。
科研精神湧動的池雲素，忍不住開始研究了起來，腦袋疼什麽的，也成了家常便飯。
反正……過幾天就能好。
不礙事不礙事。
平日裏池雲素處理處理大棚裏的一些事物，其他時候就努力鉆研起來這方面的事情，不知不覺之間，又這麽過去了一年。
她得到了一個消息。
他們棕熊老大，要離家出走了！！
池雲素虎軀一震。
看著池雲素這震驚的樣子，棕熊嘴角抽了抽：“什麽叫離家出走，你在瞎說什麽！是我已經可以獨立出去，沒必要再留在大棚裏了。”
這也是各個區域孩子組織的規矩。
裏頭的孩子長大之後，就會自覺離開這個組織。
是糧食供給問題，也是在黑港裏，長大也代表著更多的紛爭。
各個區域的老大可以容忍自己地盤裏，有一群小孩子組織在一起生活，但絕對不會希望，這些孩子們長大成人後，還是在一起生活。
這多少會讓各個區域老大，覺得自己位置有些不保。
但，這個時候的池雲素，在這方面的考慮也沒有這麽深，也沒有理解這個黑港潛規則裏，之所以被默認的深沈含義。
她是知道這個規矩的，其他孩子們的解釋也只說了食物消耗的緣故。
可這對池雲素來說，完全不是理由。
“為什麽要獨立？獨立也不就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嗎？”說著，池雲素掏出來了一個本子，對著棕熊一陣展示，“我們現在儲備的吃的用的，完全足夠大家生活，就是再加十幾二十個人，都沒有什麽問題。”
聽著池雲素的話，棕熊下意識看向了池雲素手裏的賬本，然後很‘愉快’的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。
但池雲素說的這個事情，還真的不是棕熊決定離開的理由。
棕熊撓了撓後腦勺：“這事我知道，就算不看這些，我也知道那邊有那麽大一個倉庫呢。”
有池雲素在，大棚現在各個功能區劃分明顯，倉庫區本身也是人員活動較多的地方，裏面有多少東西，大家其實都心裏有點數，更不用說身為老大的棕熊了。
棕熊過去做組織老大的時候，脾氣多暴躁啊，當初池雲素剛來的時候，還瞧見棕熊打人呢。
他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，要負擔起來整個組織三十個大大小小生存的壓力，還要面對外部那兇惡的環境，脾氣能好才是奇怪的事情。
現在工具充裕後，不管是對外戰鬥，還是收集物資的效率提高，生活富足之後，棕熊自然脾氣好了下來。
壓力小了嘛。
“我要走不是因為這個。”說著棕熊對著池雲素比劃了下旁邊的人的活動情況，語氣沈重，“是現在大棚裏的人太多了。”
這是很自然的狀況。
物資條件好了後，在外活動的孩子們身子壯實，精神狀態也比過往好很多，這些都會被敏銳的黑港人看在手裏。
過去他們對孩子們沒有什麽興趣，那是一方面他們之中有些人就是這類組織裏出來的，有一定感情因素。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自己是從裏面出來的，都知道孩子們那裏也沒什麽油水。
半大小子吃垮老子，在哪裏都一樣，而不是他們真的特別有道德。
西二區這邊的黑港人就有些開始打起了主意。
既然其他人有惡意，那麽很自然的，很清楚黑港生存規則的棕熊，就會帶著行動組的人開始對抗。
對抗的話，自然是自己的人越多越好。
在黑港，誰都會有武力值不足恐懼癥。
於是前方作戰，後方……松鼠開始向著其他區域的孩子組織挖人了。
嘿，要不要過來合並一下啊，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？
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被松鼠幾個搞後方工作的挖來的，其他區域的孩子還真的不是少數。
再加上因為環境好，工具好，孩子們生病受傷等等的折損，也比過去的低，以及西二區這邊本身也經常會有，因為父母去世，變成一個人的孩子，還有池雲素這種從天而降系列孩子，出現在區域之中。
一來二去……原來還挺大聽寬裕的大棚裏頭，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空餘的地方了。
如果不是池雲素對大棚裏面做了各種規劃設計，什麽生活區高低床啥的，人員容量那肯定很早之前就超標了。
在棕熊看來，既然人滿了，那麽很自然的，他就應該騰位置了。
要走的人也不只是棕熊。
池雲素穿越過來已經三年多了，這個時間裏，到達常規高齡兒童的也並不是沒有，只不過物資充足的情況下，棕熊也沒有讓他們趕緊走。
——都在打架呢！走什麽走！給我回來！
現在打來打去三年多，整體情況也都平穩了。
大棚裏位置不夠，那麽他們這些老人，當然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。
三年時間裏，累積下來了有八個人了，一起出去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，所以棕熊也不覺得自己這個選擇有什麽不好的。
池雲素看著，也不過是十五歲的棕熊，在那邊一口一個自己年紀很大了，已經是老人了什麽的話，嘴角抽抽，低頭開始翻了翻自己手裏記賬的本子。
看著池雲素的表情，棕熊滿臉悻悻然，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走不了了。
他是這個組織的老大，但是不知道怎麽著，面對池雲素就是有些慫。
池雲素看了看自己手裏，關於大棚裏生活人數的記錄，算著人數增長情況，發現棕熊和她說的確實有道理。
這三年時間裏，大棚裏孩子的數量，已經從32人快速變成了112人。
池雲素看了看自己繪制的現在大棚的結構設計圖，確實是要到容量了。
於是池雲素直接一拍手，幹脆利落地說道：“那就擴容吧，老大，你去把旁邊的人打了，我們在隔壁建個新住處。”
池雲素早已經確認了，黑港裏頭就不存在什麽無辜者，對棕熊提出這個要求，沒有半點猶豫。
棕熊：“……啊？”
池雲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棕熊：“你就是帶著人離開，六個人而已，能有什麽意義？按照現在這個增長，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能漲六個，半年後大棚就徹底滿員了。”
“一點問題都沒有解決！”
“我說讓你和我學字讀書了，棕熊老大你老是不聽我的！你但凡用腦子想想，而不是成天就是打架，也就應該知道這事情不是這樣算的……”池雲素開始對著棕熊一陣輸出，聽得棕熊一陣訕訕。
他看著池雲素脾氣暴躁的樣子，頓時想起自己以前。
當初大棚裏三十多個人，是池雲素一個人管，現在大棚裏一百多號人，還是池雲素一個人管。
池雲素無數次想拽著人學習，結果除了松鼠和螃蟹之外，別無所獲。
現在松鼠直接就是物資收入的管理者了，手裏帶著十來個小弟，而螃蟹也是作為了池雲素副手，主要是做工具維修制造這方面的事宜。
也是螃蟹她比較感興趣的方向。
而其他的……除了外出打架，啊不是，是作戰，是由他這個老大負責的之外，好像全都是池雲素在做。
所以池雲素現在脾氣暴躁，好像也情有可原。
——雖然實際上是長期頭疼帶來的身體不適，造成的。
棕熊推己及人，對池雲素也有些心疼，立即打包票應了下來：“沒問題，旁邊的那些人我馬上趕他們走。”說完，又對著池雲素小心翼翼地問道，“說來這兩年來大棚裏的，也有幾個好苗子，妹妹，你有沒有興趣帶幾個人啊？”
這個建議，確實說到了池雲素心坎裏。
頓時池雲素就一個挑眉：“誰啊？”
“澱粉、葡萄、蘆葦……他們幾個人都不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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